【多腿】Way Back Home（1）
*Ooc，我嗑的开心就行，国际三禁
*细水长流没有任何甜点的故事，想到哪写到哪，我流CP相处模式，不喜勿喷，谢谢了。
*趁机打了很多空行假装有很多字
00
下飞机的时候柯昌宇微微打了个冷战，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上海的空气比西安更冷。他把包里的围巾拿出来裹上，推着行李箱慢慢地往机场门口走。
和绝大多数的年轻人不同，柯昌宇走的很慢，即使你是一个同样提着大包小包匆匆路过浦东机场的路人，你也会在惊鸿一瞥里注意到这个男人身上与众不同的性格特征。他不说话，只是低着头慢慢地走，你就会觉得他和一般的年轻人不同，步伐轻巧踏实。他是沉稳的，是平静的。是一簇稳定燃烧释放光亮的火苗。
“我到了，”他发消息，低头大拇指在屏幕上跳动编辑输入。
“我在航站楼A23口。”对方回复，大概又上了APP查询到航班记录，“走路不要低头。”
柯昌宇的视线伴随他的动作抬起来，随后整个人陷入高个子男人的拥抱里。
“欢迎回来，腿哥。”对方说。
柯昌宇愣了一下，还是抬手抱住对方。
他们在人来人往的清晨机场拥抱。
01
“你到的有点早。”
“一般般早。”不再解说时候的王多多不会有一嘴浮夸的播音腔，和他直播间里的声音一样，语速略快但吐字清晰，尾音轻，每一个字都在蹦跳，让柯昌宇想起来以前上海基地窗台落的飞鸟。
“王多多老师说话还是那么艺术。”柯昌宇笑，他一向是不怕冷的类型，套个羽绒服拉链也不拉就这么飞来了上海，一出机场立马冻得手指疼，他下意识地缩了缩。
“夸张了。”好在王多多的车停在地下车库，走几步路的功夫寒暄点到为止。他帮柯昌宇放好行李，自己走进驾驶室，柯昌宇坐进副驾驶。系安全带的时候王多多伸手要帮忙，他忍不住笑前辈解说太见外，什么都要帮。
王多多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手指正好和他的一起握着系带，他愣了一下，说你终于回来了，语气感慨。
这话答的驴头不对马嘴，柯昌宇松手，乖乖让对方帮他把安全带系上了。
“欢迎回来。”王多多安静了一会儿，说，“欢迎回来，柯昌宇。”
957的喉咙里发出一声混沌的音来。王多多点点柯昌宇的头，又迅速收回手指，他的指尖短暂地滑过柯昌宇的皮肤。
他们一路上没说话。
02
“嗯嗯，很适应。”
“什么习惯不习惯的，又不是没在这个城市待过，回来…又来了一趟而已。”
“放心，我自己在外面又不是一天两天了。我这边也有朋友，遇事也会帮一手，您就别担心了，安顿好再给您回电话。”
柯昌宇好说歹说终于挂了电话，他长舒了一口气锁屏把手机扔进外套口袋。
26岁的柯昌宇站在崭新的出租屋里，带来的东西不多却乱糟糟地扔在地上。租屋是WE上海的工作人员帮他联系的，鉴于WE贫穷的习俗破天荒给他开了内部价，让在柯昌宇能够接受的范围内拥有了一个坐标相当完美的住所，不算大，有一扇落地窗，设施齐全，柯昌宇很喜欢，一抬眼就能从住宅楼的缝隙里看到窄窄的蓝天。
“伯母很关心你。”一边帮他布置居室的王多多评价，他背对着柯昌宇，把手里的书一本一本地放在架子上，按书页的大小依次排序。
“可能是因为离家早，她一直不放心我。”
柯昌宇打电话的功夫他此行的接机司机王多多已经收完了书，蹲下来捞他的衣服袋子。
“哪里麻烦王多多老师做这种事，”柯昌宇脸上发臊，他抢过那个袋子。
“柯昌宇你见外了。”王多多一本正经喊他本名的时候柯昌宇整个人抖了一下，就像小时候做错事他妈喊他全名一样，王多多趁他愣神的功夫又再度掌握了主动权。
“麻烦你从机场接我已经够不好意思的，收拾屋子这种东西哪里要你来做。”柯昌宇的耳朵也开始发烫，他咕哝。
男解说挺起腰来，他本来就比柯昌宇高不少，这个视角竟然有点威压的严肃：“腿哥你这么说可不当人了，”柯昌宇甚至觉得他下一秒要发火，实际上他只是从袋子里抽出来一只袜子——柯昌宇甚至不记得那只有没有洗——在他的脑门上敲了一下。
“既然不想欠我人情，那就请我吃顿饭。”那人笑眯眯道。
03
成年人和未成年人的区别大概是，他们对生活中的砝码捏的很准，什么是举足轻重的，什么是可以随意丢弃的，什么是可以拿来威胁人的，什么是可以拿来示爱的。他们嘴上不说，心里早已列了清单按顺序排好，随时准备拿出来将一军。
柯昌宇的这顿饭吃的心猿意马。他在心里痛骂作为反面例子一直走到哪算哪的自己。王多多却是相反，他眯着眼睛夸腿哥有品位，下馆子也挑了个全上海数一数二的位置，一抬头就能看到外滩。
“腿哥有心了。”王多多举杯和柯昌宇对碰一下，餐厅的氛围温馨又暧昧，淡淡的熏香味和背景小提琴的余音，柯昌宇连筷子都不知道怎么拿，王多多的目光热烈又笃定，他几乎吃不下饭。
他想了想自己为什么定这家店。
“印象里是有的，”他说，略带突兀地，筷子狠狠地戳进碟子里汤汁饱满的牛肉里，“当时和苏汉伟他们来过一次，在门口看了看价格又走了。”
他叹了口气，补充：“我们说好S7夺冠拿奖金来这里吃一顿的，实际上当晚只吃了顿小龙虾了事。”
他一抬眼王多多的酒杯又举在他面前。
“又来？”柯昌宇挑眉，“想把我灌醉？”
“弦外之音罢了，”王多多说，“敬你的过去，敬我们的未来。”
柯昌宇这才想起来这个人似乎一直有说祝酒词的习惯，他端起高脚杯：“敬未来。”
酒杯轻轻碰在一起，里面深色的液体摇曳在灯光下，似乎也靡靡了。
“未来允不允许有我？”
这话已经说得不能再明显了，柯昌宇刚刚被熏晕的脑子醒了一半，他瞪大眼睛。王多多没看他，低头研究瓷盘上缕金的纹路。
柯昌宇微微扣紧了手指，他把扣子解开：“和多多老师做搭档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别的方面呢？”
柯昌宇想，这个餐厅什么都讲究，美中不足是空气有点热，他的脸有些红，难为情地别开眼。
他没回答，敬了王多多一杯。
04
吃完饭王多多送他回家。
“你喝酒了。”柯昌宇记着12分吊销驾照的规定，他推辞却没有起到效果，最终王多多带着微博的酒气坐在地铁邻坐陪他坐车。
真的是为上海市GDP不遗余力做贡献，硬着头皮也要证明上海夜晚公共交通的运转效率。
这太诡异了，深夜的地铁上还是满当当，他们上的站位置优越让两个解说不至于站一路，旁边穿西装的男人在暴躁地讲电话，断断续续的信号让他更加急躁；柯昌宇隔壁的女孩子在哭，她面对着墙壁轻轻抖着肩膀，声音细碎归于无声。
柯昌宇递给她一张纸巾，女孩愣了下说了声谢谢——她抬头的一瞬间柯昌宇注意到眼线居然是防水的，任你哭得梨花带雨还是精致地挂在眼角。
地铁后一小截是在地上，缓缓地浮上来的视线里那些幻彩琉璃一样的灯光，被暗影吞没弱化成看不清的光板，悬在视野的最尽头，又因为地铁内部光线充足变得暗淡来，人的眼光不能在上面逗留。柯昌宇有些疲倦地揉了揉眼睛，坐班机又奔波了一天，他终于累了。
通过短暂的思考他把头靠在王多多肩膀上，浅浅地打了一个盹。
0,5
“想不到腿哥你睡觉居然流口水。”
“意外。”
“真的是意外？”
“真的，我睡觉没毛病。”
“我的毛衣要抗议了。”
“...闭嘴。”
他俩沿着小路往柯昌宇住的地方走，路灯把影子拉得很长，柯昌宇大概是车上那一阵子睡饱了，突然起了玩心来，他跳起来去踩王多多的影子，被躲开了。
“你幼不幼稚！”王多多大叫，同时一脚踩在影子柯昌宇的脑袋上。
“你好意思说我！”影子也是自己的一部分，柯昌宇吃不得这个委屈，猛地往前方开冲，又趁王多多没有注意的时候杀回马枪去踩他脚下的阴影。
两个已经在奔三路上锲而不舍奔波了大半路程的男人，在深夜上海的街头互相踩影子玩，这事情能列入他人生滑稽榜单前十。
王多多大概是练过的，自己一个人独居在上海自然把各方面维持的极好，体能在健身房练得有模有样。柯昌宇不一样，在役期间每天打rank，退役了吃吃睡睡解说，整个人迅速地虚胖起来，没几下就不行了站着喘气。
王多多站着看他笑话，灯太暗了他看不见那个男人是什么表情。大概是偷笑的，柯昌宇想。
然后王多多就一步步地走到他前面，让在刚才的博弈里一直没被柯昌宇踩到的影子落在他脚底下。
“好了，柯昌宇，你赢了。”
他一本正经地喊他的名字的时候，总是有一种特别的暧昧在里面。
柯昌宇吸了一口气，对他摆摆手：“我到了，你回去吧。”
“不请我上去坐坐？”
“我想我刚才说的已经很明白了，我没有那么多精力。”柯昌宇对他摆摆手，宽大羽绒服里漏出来半截手腕和整个手掌来，曾经握着鼠标大杀四方，也曾经因为睡意而落在在王多多指尖一公分的地方。
但他没握着，一路上再怎么想都忍着了。大家都是成年人，又都在不应该的年纪经历了太多的奔波与低谷，维持一段关系自然如履薄冰，他没那么大的胆子再突兀地往前探。
于是他对柯昌宇摆摆手。
“回见啦。”
说完他转身，沿着两个人刚才一路跑一路蹦跳的路，缓缓地，缓缓地往回走。
06
三分钟后有人追上来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你房子有客房吗？借我睡一晚上。”
“啊？”他没反应过来。
柯昌宇的表情仿佛是眼皮子底下大龙被偷了：“我忘带钥匙了，我进不去家门。”他咬牙切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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