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娄梦】夜映画
*无差，无cp向描写
*娄运峰吸烟捏造
*新文风尝试，看起来是失败了
*有意见请在评论区告诉我，非常感谢！
*最近状态很差，谢谢大家支（cui）持（geng）本来攒了一把准备一个人写个娄运峰24H，后来发现写不完，这几天陆陆续续丢出来
Summary：“你还有我。”
00:00
“我去睡会觉。”
“今天这么早？”
“累了。”
01:00
赵嘉豪睁着眼睛看天花板，视线聚焦于无限接近白色墙体的一点。
他数着自己的呼吸。
四周安静得过了头，屋外队友大概知道他已经入寝，平时大喊大叫的韩国人和中单被掐了静音，赵嘉豪有一种奇怪的错觉，恍惚仿佛自己和他们在两个世界，哪怕只是隔了一间卧室的门和一个长走廊，那种撕裂感在深夜毫无理由地蔓延上来。
早入睡是个错误的选择，更何况他只是宣称睡觉，并没有实质性地进入安稳的睡眠中。日出而息日落而作的电子竞技选手在这个时间点应该在rank才对，他却早早地离开训练室明亮的灯光，转头扎进黑暗里。
人在晚上总是容易想太多。他的大脑由于生物钟依旧兴奋，思维跳跃如同月色下的飞鱼，他在黑夜里安静坠落，仔细回忆起这个赛季——属于他的第一个LPL——跌跌撞撞染满红色或黑色的彩，镶嵌在日复一日仿佛看不到尽头的训练赛里，如同栖息在腐烂尸体上色泽艳丽的蝴蝶，翅尾是燃烧着的红。
但真要数来，好像黑的太多，红的太少，少到让粉丝和他自己都不满意的程度。他睁着眼睛在黑夜视网膜上的混沌光影里数，数每一场的失败与成功，如同数自己的呼吸。他们早就已经是赵嘉豪的一部分。
娄运峰推门进来的时候看见赵嘉豪瞪着眼睛，他笑：“你他妈在干嘛？”
“睡不着。”
“这都快两点了，你还没睡着。”
“嗯。”
02:00
三太子眼睛转了转。
“我想吃夜宵，陪我吃。”
“你自己去。”
“我请客。”
赵嘉豪起身拿外套。
“你从哪搞来的钥匙？”
“小兽丢在桌子上不是一天两天了，”赵嘉豪低下头打量自动挡的开关，他驾照拿的马马虎虎事后也没这么练习，这么上路等于是把两个人往殡仪馆送。
娄运峰知道之后也不怕，大大方方地坐在副驾驶，把安全带一系。
“我把我交给你了。”他说。
赵嘉豪心神一动，手指碰开某个开关。
他们被砰一声弹出来的雨刷器吓到一起尖叫出声。
“你干嘛！”娄运峰气急败坏地瞪他，赵嘉豪却笑得像是吃了含笑半步癫，他喉咙里发出短促的气音，笑得眼泪往下落。
“你哭什么！”
“我笑的！”赵嘉豪指正，转动钥匙打上火，“你还是这个样子嘛，胆小的不行。”他说话带着点鼻音。
“你终于笑了啊。”娄运峰说。
“是吗？”赵嘉豪摸自己的嘴角，一碰碎，“我今晚一直没笑吗？”
“你出门的时候表情像是世界末日。”
“今天比赛输了，难受点应该的。”赵嘉豪解释，他说完这句话听到自己心里反对的声音。他绝对不是因为这个而懊恼。
“比赛？比赛输了不是正常吗？”01年生的娄运峰在赛场上还是小将，心态却和WE2.0一起练了个十足十的老练——说好听是老练，往难听了说不过是没心没肺罢了。他靠在座位上，像是只露出餮足表情的橘猫。
“再赢下来就好啦。”他轻描淡写。
夜灯一盏一盏地从窗边滑过去，曳着尾像飞翔的星。
“这算什么，私奔？”娄运峰说。
赵嘉豪的手指跟着车载音响打节拍，《“heroes”》的贝斯响的恰到好处。
“这算兜风。”
“小兽发现你偷他的车，在夜里开70码能扣你半年工资。”
“那我不还他了。”
“你想得美。”
他们一起因为这个完全没有营养的对话笑起来。
03:00
三点吃海底捞刚刚好，红油翻滚的锅冒着腾腾袅袅的热气，一筷子下去一筷子肉，几口整个人都像是活过来一样。
娄运峰露出满足的神色来，他眼疾手快夹走了最后一片牛肉。
“哎？！”赵嘉豪瞪他。
“ADC手还那么慢，没肉了你怪谁。”娄运峰说，把牛丸倒进锅里。
喧腾的红油暂时安静了，辣椒油渣漂浮在锅表面。
谁抢的过你。赵嘉豪心里想，但他没说话，挑调料油碟里的牛肉粒吃，裹着香油芝麻一口一个，香得他不自主露出点笑。
娄运峰盯着锅里的牛肉丸浮浮沉沉，“你刚才没吃到牛肉卷，这次的丸子让你多吃一个。”
“我…”
“丸子好了，先吃。”娄运峰打断他，他现在没心思听。
黑色的筷子在红油锅里搅来搅去，在灯光下亮得有些刺眼。
04:00
这一顿夜宵吃得有些猛了，大鱼大肉伴着辣油下肚坐久了要胃下垂，赵嘉豪一边念着领队告诉他的养生秘笈，一边拉着哼哼唧唧的娄运峰在海底捞附近转悠消食。
“喝杯奶茶就消食了。”娄运峰辩驳，“一杯不够就两杯！”
他们去的是离基地不远的一个商场，此刻绝大多数的店铺都熄着灯，只有赤红色的警报器明明灭灭。不过问题不大，他们只是队友，没有一起逛街的意思。两人慢速兜了几转路过一家影院，深夜档没有什么排片，扫了一眼觉得无趣，赵嘉豪却被旁边的娃娃机吸引了目光，粉红色灯光的盒子里躺着一堆大脑袋狐狸，做的粗糙简陋，比例失调又丑又怪。
“想要？”娄运峰凑过来和他一起看。
“嗯…也不是很想。”
娄运峰拍了一下他的脑壳：“算了吧，你眼睛都快要黏在玩偶上了。”他没带硬币，好在科技够发达，玩娃娃机都能一键支付，掏出来手机扫码之后机器开始运转，叮叮当当的背景音伴着粉红色的光，他把操作台让给ad。
夹子下去的时候赵嘉豪眼睛都直了。可夹娃娃哪有那么容易，钩子轻飘飘地滑过玩偶身侧，他发出一声失望的音来。
他们试了很多次，数额已经够买好多好多的狐狸娃娃，赵嘉豪想放弃，娄运峰的倔劲上来了。
“算了。”
“什么叫算了？”娄运峰侧头看他，他眼皮薄眼尾又长，这一眼无端几分委屈意味。赵嘉豪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解释，他想说自己其实没有那么想要这个玩具——毕竟已经是成年人了——但是这话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变得沉重了，他说不出口，舌头打着结，娄运峰还在盯着他，黑眼珠在暧昧红灯下炯炯。
“没，没什么。”赵嘉豪摇摇头。
“你看过小王子没？”娄运峰大概也觉得这么久搞不定一个娃娃机有点丢人，他撇开话题，“驯服一个狐狸是要付出代价的。”
“代价是你一个月的奶茶钱吗？”赵嘉豪对童话不感兴趣。
娄运峰调了半天角度摁下摁钮。
好像是上苍实在不忍心看他们在这耗一宿一样，那个几乎全程没有被外力移动的娃娃稳稳地落进洞里。娄运峰蹲下来把狐狸捞出来，塞进赵嘉豪怀里。
“代价是你要对他永远负责。”娄运峰指了指它的脑袋。
赵嘉豪用力捏了捏它的脸，好像也没有第一眼觉得那么丑了，还是怪怪的，但是就是无端地吸引人。
娄运峰抱着胳膊，大概也是努力了这么久终于夹了出来心情甚好，他不知自己的情绪一直写在脸上，这会一点甜头就晕开眉眼里的欢欣，他的模样活像是赢了S赛冠军，整个人都闪着光。“喜欢吗？”
他得意洋洋，笑出来两个梨涡。
赵嘉豪用力点点头。
05:00
初春上海夜里还是有些凉，娄运峰穿着短袖走在路上被冻得起鸡皮疙瘩。他们路过一家便利店的时候赵嘉豪问。“要饮料吗？”
“热的最好了。”
娄运峰没有进去的意思，他好像一向不喜欢便利店，买东西一向让打工仔姜志鹏或者保安负责，他靠在便利店旁边的墙上神色有些疲倦，大概闹了一晚上终于困了。
赵嘉豪点点头，钻进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扫描识别的自动门把趴着打盹的店员惊醒，睡眼惺忪地来测他的体温，显示正常之后又趴回收银台上，似乎这样一个年轻顾客不值得浪费他的睡眠时间。赵嘉豪耸耸肩，从保温箱里拿出两瓶豆奶，想了想放回去一瓶换成咖啡。把保温箱关上。他又象征性地去食品货架转了转，速食食品上贴着打折的红色塑料条，70%60%...过气了没用了就便宜处理掉，没人要就在天亮的时候丢进垃圾桶。他对便利店快餐毫无兴趣，继续浏览包装花里胡哨却不知所云的饼干和速食食品，最后挑了两根火腿肠和两条巧克力。准备付钱。
店员再次浑浑噩噩地爬起来，睡眼惺忪，脸上有被压出来的红印。他机械性地把扫描仪对准条形码，声音清脆在深夜听得也沉闷。
自动门欢迎顾客的声音让他再次惊醒。赵嘉豪回过头去。
娄运峰走进来，指着墙上的烟。
“拿一包。”
“别抽了。”赵嘉豪皱着眉制止他，店员见二人熟识，停下动作等待下一步指示。
“你别管。”娄运峰到底是娄运峰，高学成走了之后队里没有人压得住他，说一不二简直是他身上的红色标签条。
他点了点墙上红色包装的盒子，扫码付款之后转身出门。我在外面等你。他说。
赵嘉豪点头继续付钱，他把咖啡贴到娄运峰脸上的时候娄运峰坐在泊车用的铁栏杆上，路灯距离有点远，赵嘉豪的角度看不清他的表情。
“咖啡还是维他。”他用陈述语气询问。
娄运峰瞥他一眼。“都是豆浆，一样。”他接过咖啡，赵嘉豪知道娄运峰喜欢冰镇美式，那种苦的令人发指的口味。
他打开罐子尝了一口之后皱眉。
“只有雀巢，担待点。”
“倒不是牌子的问题，”娄运峰辩解，又喝了一口这次的神色缓和的多，“热的不好喝。”
“这个天就别喝凉的了。”他絮絮叨叨，娄运峰没再回答，他低头啜饮咖啡，赵嘉豪的巧克力和火腿都被拒绝。他开始拆巧克力的袋子，刚才一肚子的牛肉丸好像融化了一样，夜宵之后不到一个小时他居然又饿了。巧克力咬断的时候还是硬邦邦的，下一秒融化在口腔里，翻滚盘旋的腻味，牙龈都是甜的。
娄运峰把头靠在赵嘉豪的肩上，他身高矮一点，这个动作亲昵自然，水到渠成。
赵嘉豪咬着豆奶，怀里还抄着一块被他体温捂热的巧克力，娄运峰嘴里叼着烟，他没怎么抽，或许还是不够熟练，只是看着烟头火光明明灭灭。干燥的烟草味和尼古丁，浑浑噩噩地沉浮在二人周围。
“你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
“你管不着。”娄运峰喝了口咖啡，他在这个问题上特别的嘴硬，就像是青春期和父母跳脚的小男孩，赵嘉豪没再问，他咽下最后一块巧克力被甜得眼冒金星。
他吸了一口，缓缓地吐出白色的烟来，有人抽烟落魄有人抽烟勾魂，娄运峰不一样，他仿佛只是把这个动作机械化地重复，好像这样能把因为夜晚和疲倦脱落外皮露出的内色掩饰一点一样。
赵嘉豪不知道那是什么，只知道是属于娄运峰的，在这个春天因为负重前行而分外疲惫的一部分。娄运峰一直是骄傲的，他需要这份骄傲来维持自己在队伍里说一不二的地位，比赛与日常皆是如此，他们都笑是和苏汉伟学的，没人知道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大概是真的累了。
他看一眼手机，此刻时间刚过五点，上海这座城市不会因为深夜的时刻而停止运转，它像是只蛰伏的鹰隼。而赵嘉豪和娄运峰在那丰厚羽翼下偏安一隅，这个时候街上少有人，路灯都是孤零零的，远处霓虹灯光还在闪烁，和天边连绵橙色灯光连成一片，离他们有些远，摸不着碰不得。赵嘉豪的目光无意识地落在远处的广告牌，闪烁的一个年轻明星的脸，精修图下俊美非凡，在夜色里仿佛是唯一的亮光。
他对着那片光伸出手，五指伸长张开，对空气做了抓握的动作，缓慢蜷缩手指后再次张开，如此往复像是想要在夜色里抓去什么，可指尖触摸的只有带着凉意的风。
光在他指间破碎，晕开。
“我一直在担心今年we会怎么样，”娄运峰说，赵嘉豪猛地回神，惊觉自己盯着娄运峰看得有点久，“如果我们一直输，输到底会不会整个队伍都差劲得不像样，官博那边不好应付，粉丝天天骂，自己心态还崩，这样的we要怎么办。”他盯着指尖的烟，声音断断续续，像是入眠后的梦呓。
“没人在乎你是不是新军，你打LPL几年，你有什么故事——这些在成绩面前不值一提。”
他把咖啡罐子丢进垃圾桶。
“好在我们不算差，你说是吧，赵嘉豪？”
一只野猫路过二人，眼神在赵嘉豪身上打转，他想起来兜里还有两根火腿肠，掏出来剥开塑料皮喂给猫吃。野猫吃的慢条斯理，他蹲下来轻轻用手指抚摸猫的后颈皮，猫眯起眼睛卧倒露出柔软的腹部，赵嘉豪的手指在野猫下颚打转。
“今天我们本来可以赢的，”ADC低声，刘海遮住他的眼睛。
他这话在最后水晶爆炸的一瞬间响起来，那一刻的训练室安静得可怕，娄运峰花了一点时间忍住不要把鼠标摔在墙上。
今天我们本来可以赢的。
他在九个小时之后的黎明前重复，目光沉重，他没有看娄运峰的眼睛。
他明明可以握住那片光的，只差一点点，只差一点点就可以——
然后他脚下的桥蓦然断裂了，光影破碎四周景物流离撕扯成破碎的光束向上涌去。他反应过来自己在下坠，一脚踏空落进深渊里。
他恍惚看见娄运峰站在山崖之上与他遥遥相望。
“我知道你也不甘心，你干脆可以换个ADC，”这话脱口而出，他用力搂紧怀里抱着的狐狸玩偶，“如果你觉得我不适合的话…”
他的手指藏在袖子里，无意识地扣紧了。
“你在想什么？你不想打了？”
“不是...”
“嗯？”
“我是说，如果不合适，你或许可以换个ADC什么的，你和我一起打太吃力了。”
06:00
“你想什么呢？时间还长，这是你打lpl的第一年，说放弃干嘛？”娄运峰说。
“我是你的合法辅助。你还有我。”
他说完，曦光从地平线上升上来。
流动的光影一瞬间停滞了，四月的太阳闪耀在高楼大厦间的缝隙，景色凝固在冉冉升起的金色朝阳里，他不再下坠了，那些斑斓色彩忽然收起了利刃，赵嘉豪眯着眼睛，那片颜色附着在娄运峰的发梢上如同融化的黄油。
他恍惚惶恐了许久，娄运峰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把他从无底洞里拉出来，让他踏足黄浦江边的地面上，娄运峰身旁。
风吹动娄运峰剪得很短的头发，赵嘉豪看见娄运峰的眼睛在黑夜里一点点清晰一点点闪烁回他熟悉的光芒，一点点因为闪动的光华被点亮。
娄运峰歪着头看他。他的眼神慢慢变得认真，如同淬火的铁，那些红黑色的蝴蝶惊飞起来，翅影茕茕闪烁流动色泽，赵嘉豪在里面看到了很多人的影子。
高学成，苏汉伟...他们眼底也曾有这种神采，糅合起来铸就娄运峰眼里跳动燃烧的魂魄。
那种他所熟悉…又陌生的神色。
你还有我，他说。
赵嘉豪摇了摇头，对娄运峰露出来一个笑，这个表情绝对不好看，傻的无可救药，却是他从深渊里挣扎出来的第一个笑。
然后他用他那惯用的，温柔又有些谨慎的声音，低而短促地回应他。
“嗯。”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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