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weCP祭】夜昼阴阳和库尔扎斯的城墙
*CP：圣骑士weixiao /暗黑骑士（Dark Knight简称DK）mk
*一句话地理介绍:伊修加德，库尔扎斯高原上的城邦，"雪都"
*tag：雪原/竹刀/竞争
*斜杠无意义
*打打闹闹日常
*FF14背景
* BGM
01
没人知道为什么白云崖前哨来了个暗黑骑士。
“真的假的？”
“真的！”
高学成抬起惺忪睡眼，脸在稻草堆里压出来一堆红痕。
…他给陆行鸟喂饲料的时候栽进稻草堆，一不小心睡着了。
一头草屑的小高伸出头，废了点劲把自己从稻草堆里拽出来，他走到来人面前。
“你叫什么？”
“明凯。”
高学成点头，跟身后卷毛的占星术士报备：“来了个DK，名字…暗凯？是叫这个吗？”
占星一脚把他踹倒，伸手笑眯眯：“叫我冯卓君就好，我负责白云崖的大小事务。”
“地上那个呢？”
“未来的十二圣骑，伊修加德之光，苍穹之进城的守卫者，库尔扎斯的开拓者，屠龙人…”高学成的声音从他被压扁的脸下面传出来。
“地上趴不下那么多人。”暗黑骑士冷冷地说。
02
占星修道院。
“为什么是我带他转转？”高学成臭脸。
黑色铠甲的骑士脸色也没好到哪去。
“人手暂缺，暂缺。”冯卓君说，看都没看他一眼，十足十的搪塞神色。
“众神在上…”高学成喉咙里发出一声呻吟来。
“友好点。”冯卓君终于看他一眼，像是劝解，高学成想了想要是现场翻脸，这两个人加起来够他喝一壶。于是选择乖乖闭嘴，转身出了修道院。
明凯跟着他行走在伊修加德的街道，风雪没有停滞的迹象，视野所及都是雾茫茫的。到底人纷纷侧视——不是因为高学成身上闪闪发亮的骑士铠甲，而是身边人纯黑色的巨剑。
即使在和平年代，敢光明正大地走在伊修加德大街上的暗骑还是少了一点。
“你来干嘛啊？”圣骑没有回头，他的声音被风卷散，零零碎碎地落进DK的耳朵里，他笑了笑，因为天生死鱼眼这个表情格外地贱，好在圣骑没有回头看不太清，不然这两个人可能当街打起来。
“因为缺钱，”圣骑想打他，于是明凯换了个语调，“因为想要杀了贝希摩斯嘛。”他轻描淡写。
03
贝希摩斯是什么？
是活在伊修加德之外，库尔扎斯高原上的一种猛兽。
杀了贝希摩斯能干嘛？
能成为十二圣骑。
成为十二圣骑士能干嘛？
不能干嘛，但是这是骑士小高的人生目标。
一直把“未来的十二圣骑”头衔挂在嘴边的高学成如临大敌，当晚扛着他的巨剑勤勤恳恳打了一晚上木桩，第二天早起赶集的人路过哨港，看到飞舞的剑光都热泪盈眶地表示这简直是伊修加德的未来。
直到穿着睡袍的明凯顶着鸡窝头踱到木人边，扔给他一把竹刀。
高学成愣着，对方领口开的很大，外面草草裹了一键羊绒袍，脚上甚至还穿着拖鞋。不知道是起床气还是怎么的，死鱼眼看上去更凶了。
高学成偷偷往后挪一点点。
“打木桩没用，”明凯说，自己从身后拿出来另一把竹刀。
他双手握住垂在身侧。和武士正举不同，他手里的刀侧垂，赫然是DK握剑的姿势。
“试试？”
高学成反应过来这是对方提出比试的意思，他没有拒绝的理由，弯腰从地上捡起那把竹刀，挥落雪绒后举剑猛劈过去。
“哈！”
竹刀碰撞在一起，发出一声清脆的响。
04
常言道，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伊修加德作为艾欧泽亚极北的城邦不需要打鱼，也不需要晒网。
但是睡到太阳晒屁股还是可以的。于是高学成果断选择第二天睡到了日上三竿。
他还在梦里回忆森都的果子，口水流了一小滩，却被突兀的敲门声吵醒了，他半睁着眼去开门，暗骑先生抱着两把竹刀瞪着他。
其实他大概没有那么生气，只是翻着眼看人怎么都有点凶，加上死鱼眼和DK传说加成，高学成第一眼差点认为这人是来暗杀他的。
打得过吗？打不过。
他把人请进屋子。
“今天不练？”
“不练。”
伊修加德的奶茶偏甜，高学成又丢了十足十分量的糖块，明凯喝一口就皱起眉。不过高糖分带来高热量的速率相当快，他手脚迅速地暖和起来。
异邦人环视圣骑的屋子，相比本人争强好胜的性格倒也像个正常人住的屋子，书架上没有几本书，袍子挂在炉火边，被火光燃的黄澄澄的。
“第一次做客？”
“第二次。”明凯抿了一口茶，“卷毛请我去过他家。”
“他一定给你说了一晚上伊修加德历史。”
“算不上，当时下了雪，他念了一晚上十四行诗。”
高学成笑起来，这个消息不算意外，但是他更喜欢明凯脸上吃瘪的表情。这个人相比把人亲手埋掉，估计更喜欢看他人自崛坟墓。
坏到心眼子里去了。
奶茶也甜到心眼子去了，明凯吃了几块肉干，顺着高学成的目光往外瞟。他的那把巨剑被放在入门的地方，刚进来的时候高学成的眼珠子就恨不得黏上去。
“你可以摸摸。”他仿佛大发慈悲似的说。
高学成身上因为刚起床和高糖奶茶而柔软的刺一瞬间又硬了起来，他鼓起眼睛：“不需要。”
他强迫自己移开目光，之后又絮絮叨叨了些什么十二圣骑不屑于和暗黑同伍，什么圣骑天下第一之类的，明凯暗自觉得好笑。
他往杯子里又添了茶，熟门熟路，这次没有加方糖。
05
第三天高学成依旧没有去打木桩。
“听说DK是个严格的人。”冯卓君假装不经意地对他说，蹲下身逗占星院里的小孩玩，小孩细眉细眼，脸上一个梨涡，笑起来特别甜。
高学成装没听见，冯卓君这里有全伊修加德最好的蜜饯，他恨不得打包带走，嘴里塞得鼓鼓囊囊。占星术士他的星球仪被架在桌子上，敛起光芒像是个普普通通的装饰品。
“明天打，明天打。”
“你到底想不想进骑士团啊？儿子你行不行？”
高学成喝口茶：“我才是你爹。”他和冯卓君在这个问题上斤斤计较得像是小孩。
“DK这段时间做的狩猎任务真的很多，他已经慢慢有名气了，”冯卓君背对着他，如果正着估计是一个坏的不行的笑，“你最好小心点。”
高学成不说话了，有一说一，他甚至觉得明凯进骑士团也不坏。
“能成为暗黑骑士的人都是忠于自己的人，”冯卓君说，他的手指路过那一侧藏书，关于骑士，关于苍天之龙骑，关于吟游诗人甚至是传说中来自东方的舞者…只有涉及到暗黑骑士的书目又薄又旧，被人翻了又翻依旧是个谜一样的传说，“掌握那种魔法的人，你最好小心点。”
“他又不能当着所有人面杀了我。”高学成翘着腿。
“他可以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时候杀了你，”冯卓君说，“或者给你的茶里加太多的糖，让你胖到最基础的体能测试过不了。”
高学成摸蜜饯的手默默放了下去。
06
第四天他主动找明凯去打木桩。
后者拒绝了。
“今天我答应了卷毛去孤儿院，”他一本正经，似乎相比真名更喜欢卷毛这个代称。
高学成听到这个地名睁大眼睛。
“孤儿院。”
“嗯，”对方落了一个单音，似乎不觉得这是什么大问题，“他说缺len，我就去了。”他说话快的时候会不自觉带一点乡音。
明凯怎么看也不是会在一群牙牙学语的孩子面前露出笑容的人，高学成想了想他一脸严肃地念童话，或者黑着脸把往他怀里爬的孩子往下扯的模样，忍不住扑哧一笑。
“你笑什么？”
“没什么。”高学成点点他身后的剑，“别带着了吧？禁止管制刀具。”
“这不是管制刀具。”
高学成微微沉默了一下。
“你会伤到他们。”
明凯歪着头想了想，若有所思却还是带着剑向高学成道别。他走的时候一口气喝光了杯子里的茶，四天高学成记住的不光是这个年轻人的眼神，还有喝茶的偏好口味。第一次过甜腻的口味纯属恶作剧，没想到对方还是喝了个精光。
他叹了口气，捡起扔在床头的竹刀，学着那天记忆里的姿势双手握住剑柄，侧悬在身侧——
不对，这样重心不稳。
他右脚微微外侧，重心下降。还是不行，挥剑的一瞬间他的老腰咔吧一声，疼得捂腰椎满屋子乱蹦。
哪里出问题了？
07
出了孤儿院的明凯弹落身上的饼干屑，一抬头高学成很酷地靠在门口，显然已经等了很久。
“喝一杯？”高学成甩掉两条鼻涕，发出邀约，明凯想了想算是同意，两个人拐进骑士亭边的酒馆。
“老板来两杯，账算到卷毛头上。”
没人告诉他高学成一杯就醉。
没人告诉他高学成喝多了就喜欢往雪地里跑。
没人告诉他高学成喝醉了力气大到拦不住。
今天是他来伊修加德的第四天，人生地不熟，走在路上会被人指指点点。
Dark Knight，暗黑之骑士，黑魔法的主人，历史的殉道者，不明来历的异邦人…现在站在库尔扎斯的雪原上看未来同事撒酒疯。
圣骑士的剑已经被他镶在一棵树上，再不拔出来可能第二天被一起冻成冰坨子，可明凯懒得管，他抄着手看高学成在雪地上乱跑，被一株草绊到摔个狗吃屎，爬起来拍拍雪继续跑。
…傻透了。
他懒得管醉酒的疯子，等人清醒的时间空档回忆初见的细节，自己初来乍到，伊修加德对暗骑的态度这么多年依旧没有缓和，所有人带着有点敌意的眼神看他。眼前这个，圆脑袋塞在铠甲里有点好笑，第一个上来搭话，好像天生没长心眼。
他的眼神多了几分怜悯。
太过天真的傻子总是很难活在世上。
两杯麦酒下去就不省人事的高学成迷瞪瞪地说。
“我要你的剑。”
明凯愣了一下。“不行。”他下意识地说，护住自己身后的巨剑。
“为什么？”他看上去要哭了。
“你自己的剑呢？”明凯好心眼地放慢了语气，高学成摸了摸，只摸了一手雪，当场慌起来。
“我的剑呢？”
明凯把自己的巨剑解下来塞到他手里，“给你，在这。”
高学成鼻子里软软地哼了一声，抱住那边暗黑骑士的剑，明凯听得老脸一红，不自然地往旁边瞥。
“为什么我当不了暗骑？”他看着自己的手，无意中几分委屈，“我握都握不住。”
“你学会了你就没法当圣骑了，”明凯劝他，对喝多了的人讲道理是没有用的，哄开心才是第一位。
“怎么才能当黑骑啊？”高学成的声音小下去，他的话完全沦为没有逻辑的嘟囔。
“你做好你的圣骑不好吗？”
“当黑骑就能变牛逼，就能进骑士团，就有钱买很多鸡公煲…呼呼…”
明凯差点笑出来：“你就为了买鸡公煲？”
高学成撇撇嘴：“不买也行，反正不想输给那个DK。”
他手一松，在明凯怀里睡着了。
明凯有点像笑，他嘴角很快地扬起了一下，又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似的落了下去。暗骑总是露出这种表情，心事重重又沉闷的神色总让圣骑总是开玩笑他是不是欠了钱。
他小心翼翼地捋了捋高学成黏在额头上的碎发。
高学成醒的时候躺在自己屋子里，鼻尖都是雪松燃烧的香气，他翻了个身，头有点疼，浑身疼得像被打过一样。
小高骑士努力了半天也没有想出来昨天断片前的细节。
08
这次的狩猎任务定在西部高地，从中部越过几座高耸的山，跨过深不见底的谷，前往几乎杳无人烟的西部高地。
带队的是高学成和明凯两个，冯卓君声称雪都里不能没有一个占星术士，给了他们一把奥秘牌之后果断把自己从大名单里划掉。
“他是怕死。”高学成评价，为了增加运输量每个士兵都下鸟步行，他许久没爬过这么高的山，大概确实是奶茶喝的有些多，肚子和胳膊那里的铠甲甚至费了点劲才穿上，此刻累得气喘吁吁。相比之下明凯要轻松得多，他背着的那把黑色巨剑在白雪里非常显眼，他不得不用白布包上了。
“你像扛个尸体。”
“希望我下山的时候不要扛着你。”
“希望你下山的时候腿还在。”
时间一长两个年轻人迅速熟络起来，同行的大多熟悉他们这种奇怪的拌嘴模式，低头默默赶路。这种你来我往的沟通为徒步增添几分乐趣，毕竟要是一直一直低着头在纯白色的雪原走，是个人都要发疯。
他们第七天路过一个无名的龙尸台，铁链束缚巨龙在飘雪的深坑，额上的创伤和千年的风雪直接把巨龙冻僵在振翅欲飞的一瞬间。
伊修加德人信教，教义里的龙是恶灵，他们袭击皇都，吞吐火焰还把库尔扎斯凝固在千年不化的风雪里。
而明凯在众目睽睽之下对着巨龙跪了下去。
高学成有那么一瞬间想握住自己背上的巨剑。
有种，不愧是暗骑。
他想了想。打得过吗？打不过。
高学成把手放下了。
不和打不过的人过不去。
之后的路没人和他搭话，明凯一个人走在队伍前端，他和大部队脱节，风雪把人影模糊成暗淡的色块。
身后有雪被踩软的声音，他回头的一瞬间已经握紧了剑柄。
“你为什么对龙行礼？”高学成的脸在兜帽里只剩下一双眼睛，睫毛上挂着白色的霜。
所有人对他敬而远之的时候，只有高学成没有。
明凯的目光慢慢地软下来，他咬着下唇。
“不是对龙，暗黑骑士崇拜的是力量。”他解释，没有太多的耐心所以选择继续向前走，“你要完全忠于自己的内心，才能掌握这种力量。”他比了比自己的心口。
小高骑士心里蜜饯和鸡公煲地位估计五五开，想忠于自己估计不太现实。
他听见高学成絮絮叨叨地：“当个DK怎么那么难啊…”这个人思索的时候无意识地会碎碎念和皱眉，这个细节不难注意到。
这话你问过。他不动声色，想想那天在雪原上乱滚的小高就想笑，嘴角弯成一个诡异的弧度，幸亏对方看的不太分明。
圣骑本人倒不太记得，他似乎在这方面少长了个心眼，歪歪扭扭地踩在暗骑留下的脚印上往前走，低着头呼吸喷在自己的脸上。他极其信任明凯给他留下的印子，明凯毫不怀疑哪怕前面就是万丈渊，高学成也会跟着他往前走然后摔成肉饼小高。
傻子总是很难活在世上。
“高学成！”暗骑很少郑重其事喊这个人的名字。
高学成歪头看他。
“不要想成为DK。”
他继续往前走，任凭高学成怎么喊都没有理他。
暗黑骑士是什么？
你永远不知道他们怎么掌控得了黑魔法的力量，又如何把它禁锢在巨剑之上。
所有的一切，都被禁锢在暗骑内敛又狂放张扬的心脏里。
高学成踩着松软的雪有一种恍惚的错觉。
他有本事拍着胸口说自己是这个人在伊修加德最好的朋友，但是他没胆子说自己无比了解这个人。明凯总是在他自以为熟稔而肆无忌惮的时候给他一拳，警告他这个人身上与众不同的黑色的光，警告他切莫轻而易举地提供这么多相信。
他发觉自己始终没能看懂这个人。
“能成为暗黑骑士的人都是忠于自己的人。”
冯卓君的话回荡在耳畔。
09
这只是一次日常的巡逻，只不过带的人少了点，走的路远了点，少带了个能提供治疗的占星术士。
没人想到他们真的遇到了贝希摩斯，这种传说中的巨兽理应像传说中一样一直沉睡。
负责这部分的吟游诗人真是太不负责了，他就应该在吹笛子的时候被树枝绊到。——高学成拉着惊叫的陆行鸟往雪坡下冲的时候这样想，他疯狂诅咒那个吟游诗人走路踩到自己的脚趾，一边拉着自己的陆行鸟四处逃窜。
他们在走过一个山谷的时候听到了野兽的嚎叫，在山脉之间回荡成诡异的回音。
没人有反应的时候明凯第一个叫出来让大家散开，下一秒黑色的野兽从山涧窜出来，黑色的皮毛在阳光下闪闪发亮，蛮神的种子在纯白大地上开出黑色的花，它头顶的尖角反射阳光，弧度像书里写到的上古的恶灵。
高学成惊魂未定地盯着贝希摩斯的爪子，落在他面前不远，踩碎冰雪。
给他一下可能当场归西。
这么看来冯卓君不来是对的。一只巡逻小队想单独应付传说中的野兽，几乎是找死。
不和打不过的人过不去。
那怎么办？跑他妈的。
他在惊慌中和大部队走散了。
高学成到底是没有多少在库尔扎斯奔跑的经验，他脚下一滑从雪坡上滚落，背后的武器甩飞在身后的雪地上。
死定了。高学成想。他跌跌撞撞地跑去想去捡那把沉的要死的长剑，可是摸到的前一瞬间野兽的爪子猛地落下，要不是高学成及时止步他现在就是半个小高，可终究是躲闪不及被利爪滑过脸颊。
鲜血洒在纯白的雪地上。
贝希摩斯真的太大了，他身高只到巨兽的膝盖，却依旧能感受到巨物牙齿上的寒光。
死定了。
高学成闭上眼。早知道临走前吃顿好的
10
正像是所有的故事都该有一次主角耍帅的机会，在这样千钧一发的时刻，总会有一个身影闪在高学成面前替他挡下这一击。
我想听故事的人已经猜到了，主角是那个暗黑骑士，Dark Knight，黑魔法的主人，历史的殉道者，不明来历的异邦人…他挡在神圣骑士的身前。
这是高学成，也是所有人第一次看见DK使用他那把又沉又深的巨剑，双手握住剑柄侧举在身边，黑色的火焰在剑刃上燃烧如同炼狱里嘶嚎的魂魄，颜色暗淡却又灼灼发亮，暗与光在他身上不可思议地交汇，火苗的尾在寒风中飞舞又被撕成碎片，依依附着在他身侧，仿佛被镀着了夜昼阴日的光。
高学成傻了，他第一次觉得暗骑的光芒也可以这样的明亮，和他从小熟读的教义完全不同，他现在倒是想起来冯卓君在说起暗黑骑士时候深不可测的眼睛。
之后那光芒闪烁起来，火焰一瞬间迸发如同浴火的凤凰。贝希摩斯的利爪再一次撞上去的时候巨剑碎成了很多块，暗黑骑士的魔力完全失控，他回头递给高学成一个不可置信的眼神——
“能成为暗黑骑士的人都是忠于自己的人。”
高学成回想起这句话。
11
占星术士闭上嘴，开始撕扯烤鱼。
孩子们不满地闹起来。
“然后呢？那个骑士死掉了吗？”
“别急，我的孩子，”他说，原本瘪嘴要哭的豆丁听到这句话又抬起头簇拥在他的身侧。
"有没有从天而降的大英雄去救他们呀？"
“英雄也可以被英雄拯救的。”占星说。
“DK才不是英雄！”有孩子说。
“他算个狗屁英雄。”有人说，所有人回过头，一个背着长剑的骑士从彷徨亭走过来，手里端着杯奶茶，他脸上一道明显的伤痕尚且新鲜，创口从眉骨延伸到颧骨，粉色的组织暴露在皮肤之外，这让他看起来有点凶。孩子们惊慌失措地往后缩，男人却笑着在篝火边坐下来。
“怕什么。伤疤是男人的勋章，”他笑着对占星努嘴。
“你接着说，继续。”骑士露出‘我倒要看你怎么编’的表情。
占星术士面不改色地转动手上的星仪，淡淡的星星碎屑从轮轴间落下来。
“之后暗骑救下了圣骑。"
"人们化解了对暗骑的误会。"
"暗骑也选择留在了伊修加德，和圣骑一起建设雪都。”
高学成听到第一句的时候表情还算正常，第二句的时候就开始垮下来，听到最后的时候整个人都哭笑不得。
“你就扯，”他说，“当时明明是我一个人单挑了贝希摩斯——只用一只手——”
他身后来了一个人，黑色铠甲黑色眼睛，抱着臂笑盈盈地看他。
卷毛的占星小心翼翼地指了指高学成身后，可他依旧得意洋洋地哈着牛皮，完全没注意到所有人的目光落在他背后。
“之后DK的魔法失控了，变得更加强大，”暗黑骑士听完圣骑手撕贝希摩斯的辉煌故事之后轻轻地说，他往奶茶杯里丢了几块巧克力，“即便如此他也依旧没有能力对抗贝希摩斯。
"索性那天贝希摩斯并没有杀人的念头，只是把所有人轰出山谷完事，所有人成功回到了伊修加德。大概是个人都觉得DK是故意没有拦住贝希摩斯的，或许那个圣骑也这么想。”
高学成想反驳什么，却涨红了脸。
“那为什么DK的力量失控呢？”一开始反驳的那个孩子问，他身边面容相似的男孩低着头扣着手指，他下意识地还是害怕这两个人。
明凯俯下身往他手里塞糖果。
“因为那一刻，他选择忠于自己的内心，暗黑骑士的力量其实和圣骑士没有什么不同，都只是想守护自己想守护的人罢了。”明凯说，“这么解释吧，当你有想守卫的东西的时候——哪怕只是一瞬间，你也能掌握暗黑骑士的力量的。”
“禁止向孩子们过早科普爱情，”卷毛颇有些严肃地说，看得出来他对明凯跳出来添油加醋有些不满。
“反正他们听不懂。”圣骑士说，他喝干净奶茶，露出一个傻乎乎的笑，"无所谓啦，什么骑士都一样，能在云雾街给伊修加德建设添砖加瓦的就是好骑士。"
"暗黑骑士能干嘛？"
"能单手抗重建用的木材。"
"圣骑也可以。"圣骑不甘示弱，他喝一口奶茶，甜腻得要命。
“那么现在，有人想成为暗黑骑士吗？”
孩子们争先恐后举起手。
“还有人想成为未来的十二圣骑，伊修加德之光，苍穹之进城的守卫者，库尔扎斯的开拓者，屠龙人…”高学成兴致勃勃。
“人太多了，塞不下。”
12
小高骑士讹了暗骑一顿鸡公煲。
这道菜在伊修加德材料稀少所以格外贵重，他就着面包吃肉的时候暗骑一直在数钱袋子里的金币。
你别那么扣啊，"高学成腮帮子里满满的是鸡肉，"你没钱了就多接几个狩猎，实在不行我养——"
"我要走了。"暗骑静静地说，他握着茶杯的手无意识地攥紧了。
"为什么？"
"我的剑已经碎了，伊修加德也从来没有欢迎过我。是时候去别的大陆看看。"他突然扭捏起来，"你...愿意和我一起走吗？"
高学成把最后一口面包咽下去，咕嘟咕嘟喝完了奶茶把杯子放回原木桌上。
"好走，不送。"他说。
天真的人总是没有办法活到最后。
如果一直顽固不化地死守着它的古堡，那他可以。
这段故事告一段落，它不会被写进任何一本书，因为没有人相信那个从无名乡镇来到森都的年轻冒险者，居然曾经是掌控黑暗力量的暗黑骑士。
你但凡翻一翻艾欧泽亚吟游诗人的著作，你能看到的故事大多始于这次告别之后，暗骑——或许该被成为前任暗骑游历了七大国，成功过也失败过，他的故事像无数个冒险者一样平平无奇，却又因为伟大被包裹上人造的圣光。
他联合了大陆上的三个对立兵团，击退了同样黑发黑眼少年带领的军队，他杀死了巨龙，又亲手摁下伊修加德改革的按钮。他无数次地攀爬水晶塔又在中途跌落，却又一次次地再度冲击，永不停息。
他听上去和神话里的西西弗斯相仿，却又和任何一个驿站里的冒险者有着相似的眉眼。
哪怕时至今日，也没有人知道他的故事起始于何方，终止于何方，只有吟游诗人望向希斯科水晶塔的方向吹曲，那光在黑夜中依旧闪闪发亮。
13
让我们把视角转回小高骑士。
他终究没有做成十二圣骑，奶茶没能让他在体能考核失败，后续的过关却总差了一截。他到现在也没搞清楚为什么失败，自己也不愿意继续想，当不了拉倒，他放弃的很干脆。
好在他在伊修加德人缘算好，人们认得他，敬仰他，铭记他因为他"击退"过贝希摩斯，似乎很少有人记得他曾经站在黑暗的光身边，一起在无尽雪原里走过漫漫长夜。
不过，用竹刀的习惯倒是保留了下来，拿来训练新入门的骑士刚好。只是这么多年了，暗骑挥剑的要领他还是没能掌握半点。明凯本人亲自点拨都无济于事。
他来找过他，那个时候明凯已经成了名字都不能提的人，有人喊他光有人喊他暗，只有高学成喊他本名。他吐出来那个字的时候前者愣了好久，恍惚上一次听到已经是很多年前了，又好像只是在昨天。
他来的那天伊修加德雪特别大，酒馆人又爆满两个人只能坐在门口台阶上喝奶茶，咽得慢一点就要被冻成冰。
明凯指了指那片雪原，松林外的白色原野似乎没有尽头。
"你在这撒过酒疯。"
高学成一脚把他踹翻在地上。
明凯之后来过几次，不勤也不顺道，水到渠成就见一面不行就拉倒，有一次高学成调不开班，明凯干脆在城楼下看了他十分钟。两个人照面都没打就匆匆地走了。
幸亏没见面，高学成回到卧室洗脸的时候想，他脸上已经生了一点皱纹，除了那双笑起来特别傻的眼睛，没人认得这是曾经信誓旦旦要做十二圣骑的小高骑士。
——你说卷毛啊？他早就拿退休金去了。
但是小高骑士还站着城墙上。伊修加德的风雪永远不停歇，昏不见天日的时候他也会想起来，自己在很久以前沿着雪地里的脚印一直走，见到过的暗淡的仿佛黑夜的白天。
和明凯不同，那却是他记忆里很久之前的事了。
高学成站在伊修加德的城墙上，他那么长的头衔终究有一个成了真，他成了伊修加德的守卫者。这或许不是他本意最后却落得心甘情。毕竟你喝过一杯奶茶，吃过一块蜜饯，被屋檐上融化的积雪砸中过鼻尖就该爱上伊修加德的，天真的傻子习惯这么想。
或许未来有一天他会冻死在城墙上，从此成为城墙的一部分。其实这样也好，他顺顺利利地走到了他的故事的结尾，还能喊的上一句顺遂如意，他没见过那些诗歌里的景色，但留下才是他的选择。
或许未来会有个人路过这个白云崖的哨岗，停下来问他，你是谁？
未来的十二圣骑，伊修加德之光，苍穹之进城的守卫者，库尔扎斯的开拓者，屠龙人...他舌头打转。
你在等谁？
那么多个称号从他脑海里窜过去。
他眯了眯眼，端起奶茶慢悠悠喝一小口。
明凯。
他说。
end.
我知道这篇OOC，如果非要定义应该是s2的厂瘫，我入坑WE时候看到的两个人，绝大多数的故事之外。
这篇本来是彻底BE的结局，走向大家都懂，我今晚却把结局删了写了个非常仓促的版本，只是觉得在AU世界里可以给点别的可能，沙雕文再BE就真的不太好。
明凯的角色就是游戏里的玩家，一开始平凡最后成了光，到头来又成了暗，觉得这个设定非常有意思就代了。我没玩过骑士和dk，都是我扯的。
以及
至少在离队门之前，小高和明凯是队伍里两个最幼稚的，天天吵天天吵，感觉关系差得不得了。可能很少有人记得，小高却曾也无条件地信任这个队友，明凯也是曾经真心地想和他一起夺冠…
至少在那之前，他是这么觉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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